第61章-《我的城池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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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然而心里却静不下来。
    为什么见到他就会这样?
    等了好一阵,静止的车流终于动了,雨也渐渐变小。
    周池问:“你住哪儿?”
    江随回过神,看了看外面,说:“等会你就在前面那商场门口停吧,我自己回去就行。”
    本来她心里想的是他忙,不好耽误他时间,可周池却误解了。
    他神色冷了下来,“地址都不愿告诉我了?
    就算分手了,我们至少还是同学吧。”
    江随一顿。
    他捏着方向盘,自嘲地一笑:“也是,毕竟你分个手,删得干干净净,毫不留恋。”
    车里一瞬间变了气氛,陷入寂静。
    江随低头,沉默了好半晌,低缓地说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看你忙,所以……”停了停,她心里叹了口气,没再多说什么,把地址告诉了他,“我住殷泉路明微新城。”
    周池抿着唇,过了绿灯,往前行驶,到了路口打着方向盘拐弯。
    江随靠着窗户,脸朝向窗外。
    天色渐渐黑下去,霓虹的灯光闪烁。
    汽车一路前行,没有人再说话。
    到了小区门口,黑色轿车停下。
    车里的两人默默无言地坐了会。
    周池手肘抵在方向盘上,揉了揉额。
    “新买的房子?”
    他问了一句,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。
    江随说:“不是,我爸以前买的,没住过。”
    她坐了几秒,伸手开了车门,却又听到他问,“你一个人回国的?”
    江随手停下,“嗯。”
    “你爸呢?”
    “他在美国那边工作,”江随说,“前年和他学校里的一个同事结婚了,以后他差不多在那边定居了吧。”
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回来?”
    他忽然转过脸看着她。
    他的眼神让江随愣了一下。
    她无意识地攥了攥手指,想了想,说:“我师姐的公司缺人,我回来帮她。”
    “……只有这个原因?”
    他声音低了。
    江随抬眼看向他。
    在不太明亮的光线里,两人无声地对视了几秒。
    “江随。”
    重逢以来,他第一次叫这个名字。
    江随有些恍惚,“嗯?”
    他却忽然垂眼,不说了。
    江随也没有再问,坐了一会,她从车里下来,回身说了句,“谢谢你送我。”
    周池没说话。
    江随转身走进了小区大门,上楼,她摸了摸风衣的口袋,只有手机,没有钥匙。
    回想了一下,她把东西放在门口,快步折回。
    昏黄的路灯下,那辆黑色车依然停着。
    江随走过去。
    车门是开着的,她探头进去,问:“我的钥匙是不是落在这儿了?”
    话落,就在周池手里看到了。
    他捏着钥匙串上那个挂饰,粉色的小企鹅已经很旧,身上的毛完全秃噜了,剩了个光秃秃的模样,显得很寒碜。
    江随要拿,他手躲了下,仍然拿在手里看着,问:“这个怎么还用?”
    江随说:“还能用,就没扔。”
    “旧成这样,你不嫌丑?”
    “丑么,还好吧。”
    江随看了看,轻声说,“只是没有毛而已啊,跟以前也没什么差别。”
    周池看她几秒,忽然低头,似乎是笑了。
    “对这么个破玩意儿,你倒挺长情。”
    江随一愣,看着他。
    周池把钥匙递给了她。
    后来谁都没有再说话,江随拿着钥匙走了。
    回到屋里,江随走到后窗边,看着小区外面。
    过了十分钟,才看见门口那辆汽车开走了。
    一股凉风吹进来,她关上了窗户。
    周池驱车前行,没有回住处,直接开去了张焕明的麻将室。
    前两年,张焕明倔强地抛弃月薪三千的搬砖工作,开始投身休闲娱乐行业,结果,没到半年,网吧开倒闭了,他没有气馁,改开台球馆和麻将室,刚好弄成上下两层,楼下供中老年打麻将,楼上给小年轻玩台球,生意居然还不错。
    他悠闲自得,开始钻研厨艺,没事就约几个兄弟吃饭。
    周池过去时,他刚好炖好了一锅肉,买几瓶酒,炒几个小菜,晚饭就解决了。
    饭后,在台球室放松了一会,周池靠到沙发上。
    张焕明丢了罐啤酒给他。
    “我看,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。”
    张焕明啧啧两声,一屁股坐到小凳上,挑了挑眉,“是不是有人回来了,搞得你心花怒放……不是,是心慌意乱,是吧?”
    周池开了啤酒罐,“你爱怎么说,随你。”
    “难道我说错了?”
    张焕明晃了晃脑袋,“我都听林琳说了,江随回来了呗,你不就这么一个心头痛嘛,这人都回来了,你要是心里惦着,那还计较什么,追呗。”
    周池喝了口酒,皱眉:“说得容易。”
    “有什么不容易,以前那些破事,谁对谁错有什么关系,江随一走了之是狠了点,不过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,你肯定也做了混蛋事儿,反省了没?”
    周池脸色不怎么好。
    半罐酒喝下去,他仰靠着,闭了闭眼。
    心口仍然难受。
    活这么大,让他最开心的是她,让他最痛苦的也是她。
    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哪里做得不好,只是即使认识到了,也受不了她就那么果断把一切都断个干净,没给他留一丝余地。
    “你这人,算了,我懒得管你。”
    张焕明说,“对了,我准备整一个同学会,这不,刚好江随也回来了……要不,你今年也来参加一次?”
    “没空。”
    “还真不想见她啊?”
    张焕明叹了口气。
    没有回应,张焕明拍了拍他的腿,“回头人又走了,我看你找谁去,要我说,搞不好人家江随回来,就是来跟你重新旧好来着……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这天晚上,江随睡得不好,凌晨四五点就醒了,心里有些难受,不太清醒地躺了一会,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,翻到通讯录,才想起没有他的电话。
    通讯录里早已经没有“zc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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